【王喻】少年游
Day68
学生时代王喻，私设如天的小短篇，原著没说过鱼鱼背景我就自由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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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六月就像是火炉，直白不做作没有潮湿没有闷热的热，明明白白热的任性。喻文州下飞机的时候脑子里就是这么一句，紧接着他觉得在b市考试肯定要完蛋，这么热的天气他甚至不想思考。
喻母对于打扮喻文州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临走前硬是按着喻文州换了衣服。喻文州刚要试图偷拽开领口束缚着的领带喘口气散散热，就被喻母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只能继续束缚在背带短裤和衬衫里，被迫扮演小王子的形象。
一路上喻文州都记不太清楚干了什么，只记得校长室25°C的空调，还有楼道里短暂的凉爽。直到喻文州踏进他的新教室，他才长出一口气。
活过来了。
眼前热到扭曲的一切倏尔清晰了起来，老师向他的新同学介绍着喻文州。喻文州也就跟着温温和和的笑，引的女孩子们在地下窸窸窣窣的咬耳朵。
换个学校，什么都没怎么变嘛。喻文州漫不经心的想着，完全不是展现给外界的模样。班主任看了一圈，勉勉强强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子，再三确认了他不近视，才安排喻文州过去。
“那你就坐在那里吧，王杰希旁边，好好相处。”
喻文州乖巧的应了一声，拎着书包坐了过去，还顺便给了王杰希一个友善的眼神。王杰希却一心一意的忙着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喻文州的安家落户引不起他一点关注，只是瞄了一眼喻文州，道了句“王杰希。”就没在理他。
发现新位子在空调下面的喻文州却也不在意王杰希的冷淡，反倒是真心实意的开心了起来，抱着胳膊窝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臂弯就要睡觉。但他才睡过去，王杰希就把他戳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向新同桌，没来得及掩饰的眼神里布满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烦躁感，起床气相当严重。
“上课呢。”
“哦…”喻文州心想我又不瞎，我不光知道上课，我还知道这节上化学课，闭眼准备回归梦乡。而王杰希明显已经残酷到不解人性了，根本不顾喻文州想睡觉的愿望，致力于把他弄起来。喻文州烦躁的很，却还要维持表面上的温和，矛盾的要死。
“上课睡觉你考什么。”
“王杰希，我认为我可能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我用不到化学，所以我可以不听。可以了吗？”
王杰希用眼神表达了很难理解喻文州到底在说什么，喻文州极端无奈的从桌子上爬起来。相当有耐心，最起码是喻文州自认为很有耐心的花了两分钟给王杰希理完了未来规划。
喻文州没听家里的做考管理系的想法，反倒是想考计算机。喻文州家里也由着他，只要他不瞎混他爸死前他干什么都行。他查完课程就直接放弃了化学语文等等等等跟计算机八杆子打不着的课，顶多算着多少听一点，分数刚好让他能进看中的高中就成了。
王杰希忍不住皱眉：“你这种事情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只是不喜欢浪费多余的东西。”喻文州蹙眉，很耐心的随手给王杰希写了个式子，算了个分数滑动区域，一看就是写过很多遍了的，“大量的参考值之后最后的结果也就趋于稳定。我把我最差的几张成绩加起来，刚好过指标线。”
“你算错指标线了吧。”王杰希无语，又在喻文州的式子旁边加了个二十多的数字。喻文州瞄了一眼，随便在历史地理上画了个圈圈，括弧加号三十。
“这两科好提分的稍背背就行了。没事了吗？那我睡了。”
喻文州认为自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王杰希简直不听人话，他费心费力给说半天就求个安心睡觉还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王杰希根本不管他说的话，问他要他的试卷。
书包太乱的结果是你很难找出完整的卷子，喻文州在书包里一堆书的底下找到了折的乱七八糟的试卷，抽出来的时候还扯开了道近十厘米的口子。
不抱希望捋平卷子，王杰希直接开始看从哪道题给喻文州讲。结果越看越心惊，最后一合分，这位数学就是个接近满分的主。喻文州抽回卷子，眼睛里全是摆了别人一道之后的得意。
这次喻文州再睡觉，王杰希也没话说了。只能沉默的看着喻文州睡过去，再在放学时把喻文州晃起来。喻文州睡眼惺忪：“放学了？那我吃饭去了。”
“你有饭卡吗？”
喻文州一愣，摸了半天口袋掏出来个卡包，王杰希有幸观看了一次各地区饭卡展览，不过很可惜的是，没有b市的。
王杰希叹了口气，说我请你吧。喻文州怎么看都是很高兴的样子，眼睛都要弯起来，高高兴兴的扔了卡包就跟着出门了。
“你就不怕没把握？”
喻文州还真是容易满足，明明怎么看都不是缺钱的人。王杰希这么想着，忽然却开口问了句不相干的。
喻文州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笑一点一点的沉淀下来，积攒在眼底的深潭里，本不显眼的东西却耀眼起来，就比如他身上的自信。
“我不怕你说我太骄傲自负。”喻文州很认真的说，“但我有把握。”
“因为我是喻文州。”
喻文州等了一会，才感受到王杰希的回复。王杰希没说他太骄傲，而是缓慢而又认真的开了口，重新自我介绍。
“s大医学系，王杰希。”
“g大计算机系，喻文州。”
王杰希终于见过了喻文州真正笑起来的模样，笑意是一点一点漫开的，似是觉得这样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一样。但王杰希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自信也好，自负也罢。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跟喻文州相处会很舒服。
王杰希尽职尽责的展现了什么叫熟门熟路，混在高中部出校门的人群中坦坦荡荡就混出去了。吃着王杰希请客的米线时，喻文州还在想，这年头的好学生都逃午休这么熟稔吗？
“我不是三好学生。”王杰希放下了筷子，他锅里已经吃完了，喻文州还在一点一点细嚼慢咽。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习惯，喻文州很努力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才开口。
“为什么？”
王杰希深深的看了喻文州一眼，没说话。
没过几天喻文州就知道了评不上的原因。他班主任是个一点就炸的类型，一进来正好撞上喻文州和王杰希拿着手机打游戏。直接拎出去就开始训。
喻文州在这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开始神游天外，王杰希那边就开始跟班主任呛声，表示毕业班为什么还有政治课，浪费时间的还不如自习。班主任给他气个半死，愣是跟他对着呛了半节课，临走了还气势汹汹扔下一句放学前交一千字检查。
完全是被连累的喻文州兴致勃勃跟着王杰希回了教室，想看看王杰希究竟想怎么解决检讨。接着就看王杰希很无所谓的从抽屉里拿了张打印纸开始填空。顶上一行填上课玩手机，最下面一行填个日期就完工，喻文州甘拜下风。这下王杰希成绩稳坐宝座还没有三好学生的原因水落石出了，老师待见他才怪了。
从此喻文州才发现王杰希其实也是个狼狈为奸的好对象，游戏上能打击一把曾经把手速引以为傲的喻文州，零食口味也很和喻文州心情。喻文州越来越满意，觉得初中最后一个月过的还真是舒爽。
或许是初中临近毕业了的缘故，女孩子们愈发大胆。喻文州收了不胜其数的糖果，越吃越牙疼，王杰希只能看着他每天自习课对着窗外忧伤叹气，嘴里还没停下嚼，觉得真是理解不能。
“牙疼你为什么还要吃？”
“你不懂。”喻文州继续忧伤，然后拆了颗软糖塞嘴里，“辜负女孩子心意总是不好的，浪费甜食更可耻，值得鞭挞一顿。”
王杰希沉默的听着，然后从桌洞深处掏出一堆粉蓝色袋子装着的糖扔到喻文州桌子上，埋头打游戏去了，喻文州只好继续他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离中考还有两周时，喻文州终于崩溃了，诚恳的询问王杰希要不要陪他去医院。王杰希收拾好了书包，无声的默认了。喻文州高高兴兴的走了，约他第二天去公园见面。
当他打了第六局游戏时。喻文州终于出来了，苦着脸听牙医一连串的禁制令，结果刚下楼出了院门，喻文州手上就端了杯一点点，双倍布丁加波霸。王杰希也彻底没话说了，从此站定喻文州如果牙再疼，肯定不是牙医不过关了。
“我不是第一次去牙医室了。”喻文州很头疼的样子，伤心的火锅都吃不下去，夹了根宽粉开始嚼嚼嚼，“我几乎半年就得去一次，上次是拔牙，上上次也是拔牙，再上次是补牙…”
“你不是第一次把牙吃坏了？”
“当然不是。当时我在骑车，自行车。”
“然后？”
“好吧，我看着书骑的。”喻文州坦白的说。
“然后你就摔了？”
“我技术没那么差。但是那个车把不好使了。”喻文州愁的嚼年糕的速度都变慢了，“然后我被别住了，转不过去，然后就摔了。”
“…”王杰希更沉默了，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喻文州妄想堵上他的嘴。但喻文州最擅长曲解别人意思，换个词就是歪曲事实，很高兴的就吃了下去。
很久以后的王杰希碰上周泽楷，突然能理解一部分周泽楷的心情了。有时候对上某些人，真的，你什么都没话说。
临考前一周，学校放假了。喻文州成绩早就估算好了，王杰希从来力求尽善尽美，也明白适当放松的道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没再复习了。
于是喻文州很真诚的发出了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的邀请，百无聊赖的王杰希也就顺势答应了他。
喻文州家真的，相当豪华，王杰希都放弃估算价值了。当然，王杰希也是觉得很神奇了，谁家富二代是喻文州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喻文州摊在他床上，极端没形象，“你不知道那些折寿的礼节有多少，还有一堆特长，虽然不能当饭吃了但最起码要好看。更何况那些衣服真的，太折磨人了。”
“电视里的那种，标准名应该叫暴发户好吗？”喻文州总结性收尾，灌下一听苏打水，觉得身心舒爽，又兴致勃勃拉着没话说的王杰希去打游戏了。
“喻文州，你是不是有点慢？”
喻文州人生前十五年引以为傲的手速全喂了狗，王杰希手速甩他十条街，经常打完了要等他。通关之后喻文州彻底变成死狗，倒在厚实的地摊上起不来，恰好靠着王杰希的膝盖。
没来由的，王杰希的心就漏跳了一拍，但他不清楚为什么。而喻文州，很快就起来了，拍着大腿喊要再来一局，还从屏幕后面摸出来包蟹棒询问王杰希要不要吃。
那是刷新王杰希三观的一天，从来不知道耍赖可以有那么多花式借口，甚至是对着明明一模一样的两个手柄挑挑捡捡。甘拜下风的王杰希宁可选择认输。
晚餐出乎王杰希意料，只是几份家常菜，唯一特殊点的是份烤三文鱼，喻文州刚要伸手，厨房里就未卜先知的吼了喻文州一声。
“别老挑食不吃菜，更别动猫食！”
喻文州悻悻的吐了吐舌头，蹂躏了两把手边的布偶猫泄愤。猫哪里会搭理他，压根不屑于理他。
诡异的是，这顿饭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两个。王杰希刚打算问，喻文州就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平时就我自己吃，阿姨她沉迷约会呢。”
还真是刷新三观的一天。第二天早上王杰希要走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当时喻文州正拉着他穿行在绿化带里，清晨的阳光泼洒的肆无忌惮，穿过叶片打在喻文州脸上，影子拉的很长。
他甚至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但很快，喻文州抄小路就把他带到了小区门口，然后笑着招手。
“王杰希，考完再见啦。”
“嗯，再见。”
但直到考完返校，领取毕业证书与纪念册时，他仍没能遇上喻文州。虽然想来也是，喻文州仅在这里待了短短一个月，纪念册上一定不会有关于他的东西。而毕业证书，听说喻文州已经拿到了重点中学的录取书了，自然有没有都无所谓。
这时王杰希才发现，他没有喻文州的手机号码，喻文州家已经人去楼空，喻文州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干干净净的消失了。他心里蓦然空了一块，但他却认为那只是普通同学分别后的不舍，尽管对其他人没有这种感觉，但他仍归类为对其他人的不熟。
直到很多年后他们确认关系，在无法相见的深夜，王杰希从屏幕上移开视线时，他才真正懂得那种名为思念的情绪。
但王杰希却想不到，曾立志于s大和g大的他们会在赛场再次碰面。喻文州仍和多年前一样笑的温和，少了几分锐气，却更加沉淀了下来，犹如多年的陈酒，香气柔和而醇厚。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又想起喻文州当年真正的自我介绍。
“微草，王杰希。”
“蓝雨，喻文州。”